上周末，一项由辉瑞抗病毒药物开发负责人领衔的研究结果显示，新冠期间被称为“新冠神药”的Paxlovid（简称“P药”）在缩短新冠持续症状时间方面并没有显著效果。

　　这项2/3期临床试验由美国辉瑞公司抗病毒药物开发负责人Jennifer Hammond博士及其同事于2021年7月至2022年7月进行，结果近两年后发表在《新英格兰医学杂志》上，引发了对辉瑞Paxlovid有效性的质疑。

　　研究作者得出结论：“对于重症风险不高的新冠患者而言，Paxlovid的有效性尚未确定。”

　　第一财经记者邮件致电Hammond博士评论，截至发稿，尚未收到回复。

　　该试验以1:1的比例随机分配1296名参与者，在新冠症状出现的5天内，每12小时接受Paxlovid或安慰剂治疗，持续5天。其中，共有654名参与者服用Paxlovid，634名参与者服用安慰剂。

　　参与者包括已完全接种疫苗且至少有一种严重疾病危险因素的患者，以及没有此类危险因素但从未接种过新冠疫苗或在上一年内未接种疫苗的患者。最常见的危险因素是肥胖、吸烟和高血压。

　　缓解新冠症状持续时间为该临床试验的主要终点。结果显示，对于那些完全接种新冠疫苗但至少有一个严重危险因素的人来说，P药组持续缓解新冠所有目标体征和症状的中位时间为12天，安慰剂组为13天，也就是说，抗病毒药物Paxlovid对缩短症状持续时间几乎没有作用。

　　该试验的次要终点是与新冠相关的住院或全因死亡。P药组有5名参与者因新冠住院或死亡，安慰剂组有10名参与者因新冠住院或死亡。作者写道：“本次试验中与新冠相关的住院人数和全因死亡人数的结果差异虽然并不显著，但与最近的真实世界数据一致。”

　　值得指出的是，该试验主要纳入了较为年轻的参与者，平均年龄为42岁，只有5%的参与者年龄在65岁以上。因此该研究结果可能不适用于老年患者。

　　在与该研究一起发表的一篇评论文章中，美国马萨诸塞州总医院和哈佛医学院的Rajesh Gandhi教授及Martin Hirsch教授指出：“与许多医疗干预措施一样，Paxlovid能会带来一定的获益梯度，患者出现疾病进展风险越高，越有可能获益。”评论还称，有必要对Paxlovid进行长期研究，以了解该药物对长期新冠病毒提供保护的程度。

　　美国明尼苏达大学传染病研究与政策中心（CIDRAP）主任奥斯特霍尔姆（Michael Osterholm）博士在该校发表的一篇文章中评论称：“年轻的参与者群体改变了该研究对风险的定义方式，未接种疫苗的18岁青少年与接种疫苗的89岁老年人的风险因素显然是不同的。我们应避免将研究结果过度推及老年人和高危人群。对于这些人来说，Paxlovid仍然是一种有用的一线治疗方法。”

　　由于新冠疗法需求的急剧下降，也影响了新冠药物厂商辉瑞的业绩。过去一年来，辉瑞股价累计跌幅超过35%。

　　不过，新冠药物的研发仍在进行中。中国研究人员今年1月在《新英格兰医学杂志》上发表研究文章称，一种口服先诺特韦（Simnotrelvir）治疗轻度至中度新冠成人患者2/3期临床试验显示，早期服用先诺特韦联合利托那韦可缩短新冠成人患者至症状消退的时间，且无明显安全问题。

　　深圳市第三人民医院卢洪洲教授作为该论文的共同第一作者。卢洪洲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他认为“单药”的效果可能会更好，因为没有药物之间的相互作用。

　　国家传染病医学中心（上海）、复旦大学附属华山医院感染科主任张文宏此前也指出，在新冠快速演变，特别是高危人群转重（即发展为新冠重症）率迅速降低的情况下，临床试验阶段面临的一个重要问题是缺乏临床疗效评价标准，即到底该以什么主要终点作为疗效评价的标准。